一直沉默。无关世界完好如初,或者面目全非。
不知道自己该关心考试,成绩。朋友,或者雨水。城市披盖雾霭,远方图书馆楼里四碎灯影。
现在正在思索的智慧又关乎什么呢,在大气中褪色的鸟族,在北冥浮沉的想象生物。
为什么不是关乎如今平白的生命,不是讲述一些隐秘的爱的故事,为什么不是本来想哭的一些话语呢。
诗人决定不能自责,于是重新开始流浪的道路。我想替它画一扇门,再画一把钥匙。最后再写一部书,关于这一些的书。
这本不是你该绽放的国,你该隐忍,去这些苦痛的界域之外——如此劝说,
为何对此留恋有加呢。难道对惘然至今的生命还抱有何种期待么,还是,一定要去完成,那朝圣。
人类在这片土地上所创制的一切,艺术的仪式,宗教,编入书册的箴言,以及对应的枷锁,恐怖,为何对此怀有归属感呢。
仅仅去看着,站在细雨冲刷着肮脏的街道上,莫名的男女行来人往,为何会对这那平凡的事物,怀有美的思念呢。
人性呵,一次次站在人性的边缘,面对这破碎的镜子,我究竟想要找到什么呢。
无论何种形象想要投影到这些不规则的裂纹上,它们都失败了,无情的现实阻遏着想象的发生,而我渴望也非现实。
无论属于这个世界的真实是什么,唯独它的投影永远不成立。到最后诗人也不能指认,
到最后因为繁复而无聊的声响所疲惫惊惧,终究没有前去叩门的勇气呢。
如果说几年以来都在做着同一件事的同一尝试,那就是给自己命名。
不仅左右没有恬不知耻存在于此的理由,甚至也为自我感到抱歉与沮丧,大概急需在这样的空位中找到一个安所,
正如荒芜的大地上,死神摧毁的枯叶,灰烬,绝望的脚步从东聚拢到西。诗歌中的神灵与野兽,都不会失掉本座,
终究还是有毋庸置疑的成立,源自于一个圆环之假设。真是费力追赶也渐行渐远的事情,
除非下定决心成为什么,等同枯萎,或者判教。呵,这难道不正是教导判教的宗教么。
不仅思索是不实的,终于到了思念也将不实,仿佛真的要达成那渴慕已久的境界,真的失却一切,燃烧落尽,变成一闪光。
为何此地空荡,仅有一些血色。用石头圈成最后一片天空,
就是这片天空,也将与其他的天空,纯白色的,或者纯黑色的,与这些天空一一连接起来么。
即便懂得再多,这些智慧仍是不实的,是泡影。反倒纸上,镌刻在岩石上,带有不可置疑的特性,拥有着无限的力量。
聆听得来,可以成为真实。无论是有关人性,有关宇宙,言语等,只有观看,聊天,絮说。
无论如何譬喻,也不可到得,至今全部苦心都像是谎喻。
如若美是不可追求,那么这些都不能追求吧,无非追求自我,咬尾,不能解脱。难道编入了基因,编入了眼球的构造么。
如果达成了一切梦想,还有何处可去呢,
呵,那黑色已经迫近了,就在天与地都光明如初的时刻。
天下语者